编者按:传统演义小说中,猛将兄们总是以马上用长杆武器—-偃月刀、长柄斧、方天画戟等为能。人们一般以为这是小说家纯粹的脑补,不以为然。《骑砍2》一出来,大家发现,偃月刀真是马上神器,不过其是否符合史实颇有怀疑。其实这并非小说家或是游戏商们的脑补,马上偃月刀是真实存在的。

明末武术家程子颐在其《武备要略》一书中,记载了马上偃月刀的用法。一般来说,偃月刀之类的长杆劈砍武器是步战首选,但令人惊讶的是,程子颐在书中《大刀说》一章,开篇就是:“夫大刀,利于马战,乃将家之技,非步士所宜。何也?盖用大刀者,必有力之士,兼以快马。”(关羽 赤兔马?)为什么不利于步战呢?按照程子颐的说法,步战用大刀,即使能够“格开彼枪,还要滚身或剪步,方能进得,若稍迟反被彼枪扎矣”。而之所以“利于马战”,正是因为马上格斗时,“不用步法”之故。而且在马上还可以使用传统小说中的三大绝技之一的拖刀计(另外两个是回马枪和撒手锏)。具体用法是:“乘熟马于战酣之际,佯输诈败,拨马而回,彼必追来。俟彼马将接我马尾,我马突从右旁拨转,以刀斜近彼身便砍,故胜之易。”当时练习偃月刀的人,“先以步下习熟,再用之马上更便”。同时代的明军将领如李如松和刘挺等人,都是能够在马上挥舞偃月刀的,可见此风之胜。

另一个证据是,同时期的另一部武术集成—-朝鲜的《武艺图谱通志》,也记载了一种“马上月刀”的技法。根据书中序言,这是在明军抗倭援朝期间,由朝鲜官方“遍访东征将士”所得,因此可以说这就是中国本土的马上偃月刀用法。这份资料的珍贵之处在于,它保留了现存唯一一套完整的马上偃月刀用法示意图。

而在《骑砍2》中,偃月刀被玩家成为马战神器,在马上可砍可刺,杀人如剪草,比骑枪简直不要好用太多,甚至逼得官方出马削弱其能力值。从某种程度上说,算是印证了程子颐大刀“利于马战”的说法,也能理解为何“武圣”关羽的武器是青龙偃月刀了。除此之外,画戟(钩镰枪)在程子颐看来,也是“利于马战”的。

另外,赵堡太极拳传下来一路长柄斧法。根据其传人的说法,这套技法中的很多动作还保存有马上演练的痕迹,据推断最开始是以马上演练为主,后来才逐渐演化为地面演练。虽无确切证据,考虑到前述马上偃月刀法的存在,则此说很可能为真。

由此可知,演义小说中那些猛将兄们动不动就是马上大斧、狼牙棒、方天画戟的,除了文学作品必要的夸张外,还是有一些现实依据的。现存最早的马上偃月刀图像,是北宋李公麟的《免胄图》。宋金时代的砖画上,就有两人持偃月刀在马上作战的图画。

而蒙古人在征服宋金之后,这一马上偃月刀技法也随之在蒙古西征的道路上传播开来,比如这幅充满了中原风格的波斯细密画。

《战团》中代表游牧民族的库吉特枪骑兵就在马背上使用偃月刀 宽刃刀两种长杆武器,也算是部分还原了历史。而受其影响最深的,当属南俄地区。在那里,这类武器演化成了一种叫做sovnya 的长杆武器。玩过《火与剑》的读者应该还记得里面的俄国农奴骑兵,他们用的就是这个。

《战团》也能用马上偃月刀,但《骑砍2》的改进之处在哪里呢?一是长度,《战团》中的偃月刀和宽刃刀,攻击距离实在太短了。很多人不得不找罗多克的大刀或者长月刃斧来代替。《骑砍2》里偃月刀的长度就增加了不少,足够横扫千军了。二是那别扭的握法。对于右手为惯用手的人来说,向右砍时那十字交叉握法真是太别扭了。而新版里右砍右手在上,左砍左手在上,符合人体发力模式,感觉不要太好。

除了马上用长杆劈砍武器,还有马上双手类武器。《武备要略》一书中,也有关于马上用双手鞭锏和双手狼牙棒的记载。《水浒传》中梁山两个使鞭的好汉,呼延灼用的是两根单手鞭,孙立主武器为枪,单手鞭悬在腕上作副武器应急。程子颐推荐的是双手铁鞭,全长四尺九寸(1.5m左右),重量在十至二十斤(5-10kg左右)。这种长鞭可以用于步战,更利于马战。原因是“马上惟以身法手法,无过左右躲闪,及勾搅、撩劈、盘旋、击刺数法尽矣”。

除此之外,还有双手持狼牙棍。这类武器本来长约六尺四寸(1.9m),(可能类似于秦明的长杆狼牙棒?)程子颐经过试验发现,这一长度不方便马上用。经过反复试验,他发现五尺(1.5m左右)最为合适,用法与长鞭类似。“马上用之,左右砍打,再无妨碍。及前后搅绕、撩劈无所不便,此为马上之利器。”

《武艺图谱通志》中还记载了一种马上用双手链枷的技法。

中世纪的欧洲也有类似记载,比如《摩根圣经》里的这个马上用双手斧的图。

《骑砍2》中的双手剑,在马上用时,由之前《战团》中的单手握变成了双手握,也算是还原了史实。

除了这些,还有马上双刀法、马上双鞭/锏等用法。比如南宋名将毕再遇就善使双刀,一次战斗中,“金将有持双铁锏跃马而前,再遇以左刀格其简,右刀斫其胁,金将堕马死”。这些技法都有一个共同点:两手不控缰绳,只靠两腿来控制马匹。这与双手持枪的技法一样,都需要很高的马术水平—-这些都是猛将兄的标配。戚继光在《练兵实纪》里说:“马上惟利轻捷锋芒,他如斧、钺、锤、挝、大刀、钩镰之类,胆大艺精,能独马出入阵中者,间或有之,不可以教队兵,不可堂堂当大敌。”果真只有猛将兄们才能玩得了。所以,还等什么,真男人,就抓紧下载个砍2,学关二哥拿刀砍人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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